听众现场提问回答

——《深化金融改革与创新》之六

听众提问1：

曹老师您好，我想请教您关于股市注册制的问题，以前我们讲注册制的时候不管上市公司还是散户，就像洪水猛兽暴跌，并且现在看到创业板的发行速度很快的。先不说注册制这个名字很空幻，但实际市场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因为这方面确实可以比较好解决经济融资问题。这是第一个我关于股市的判断，不知道曹老师如何看？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房市。我有一个朋友在天津市有个很大的企业，每年解决很多的税收问题。但实体公司得到的回馈却非常失望，因为政府官员说，一年一个亿的税收，我们卖一块地可能就有10个亿，够你十年的税收。这样我感觉对于政府来说其实有点错位，因为他们可能会在短期内集中把土地交易出去，不会那么重视或者扶持实体。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问题。

曹凤岐：

我们原来推行股份制的注册制实际上有两年过渡期，原来说过，包括专家学者包括证监会也都谈到，因为注册制需要很多的准备。现在加快审核是不是就是注册制？这恐怕还不完全是这么回事，加快审核是对的。原来我们在非注册的情况下，我们希望批量发行，提出储架发行，批量发行。假设你一天发100支股，大家还去抢吗？现在一天发两支、三支肯定去抢，如果一天100支，投资者肯定不会去考虑100支都买的。所以说发行速度和注册制没有关系，还是在审批。注册制最根本的问题是证监会不再审批了。证监会加强事前监管、事中监管和事后监管，只负责企业的披露是不是真实，而不是对价格监管，不是对发行速度监管，不是让不让发行监管，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区别。如果我要实行注册制的话，肯定会让证监会退出审批。那么交给谁呢？交给交易所、券商，交给评估机构，交给企业。他们根据自己的信息披露，然后自己去选择。但证监会发现这些问题是假的时候，就由证监会来管。其他的你发多少价格，什么时候发行，怎么发行，这都不管的，这是真正的注册制。不再管，就是注册制不等于监管，是如何进行监管。现在大家都在提，我们推行注册制，就是发行市场化，只有这样做才能解决供需的矛盾，真正保护投资者。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企业不重视税收，重视房地产，认为卖一块地就可以了，现在今后这种模式要结束了。因为政府不能依靠土地转让制来发工资，当然对土地来说该放开还是放开，对征地必须严格。另外政府征收过程也要市场化才可以，我刚才说的问题就是，如果要解决房地产，首先就要解决政府卖土地的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房地产是解决不了的，但这也不能依靠政府，因为实际土地也不是政府的，是国家的，政府是把国家的地卖了变成自己的收入。实际上呢，国家没有把地给你，都是政府来做。现在支持发展，而不通过土地转让制来获得收入，大家要相信这个肯定是会改的。

听众提问2：

    曹老师您好，我的问题非常简单。去年的时候我听说中国金融体制可能会统一监管，我想问您这个事有什么变化？第二个问题，中央领导对这样的体制是否有一些意见？我不知道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曹凤岐：

实际上，统一监管是由英国提出来的。英国成立服务局，把所有的监管都归到服务局，央行只管发行。执行到后来发现央行管不了啦，央行没有央行地位又管不了，现在又采取双层监管，所以由央行、金融管理局分工进行监管，因此这个模式的改变是根据具体情况来实行的。美国现在是集中管理，集中管理是美联储是掌管一切。原来是不管衍生品和中小企业的，现在给他权利，所以美联储都管了，这是美国不同的地方。但是我怀疑这种监管是否有效，因为我觉得可能会出问题。另外美国的州和联邦也有很多监管机构，所以又是双重监管，因此有很多矛盾和摩擦的地方。

中国则是一行三会，这是改革以后的产物，原来就是央行，没有三会。根据证券市场、保险，银行业的发展，我们分出三个监管机构。一般来说，货币市场、外汇市场主要由央行监管，对其他金融市场的管理则是由三会分工去监管的。现在大家已经明白了，这种分散监管就是一行三会监管，不适应需要。因为所有银行、保险公司都是混合性经营，并且随着互联网金融的产生，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银行业务、保险业务，还是其他业务呢？现在支付宝做经营，蚂蚁金服可以发证券，并且还可以和保险公司一起发保险产品，和信托合作发信托了。那这样的情况的话谁来监管？一行三会现在的监管原则是，谁家的孩子谁抱。但我说，这都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呢，那到底该谁抱呢。因为分不清楚这是银行还是保险，所以好孩子大家就会多抱，坏孩子都不抱，野蛮生长，于是就变成真正的坏孩子了。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我们提出来得按照中国的情况，于是我们提出来一行一会，就是合并三会，成立中国金融监督委员会和中国人民银行一起双重监管中国金融。这是我们提出的方案，并且也提到上面去了，但是阻力很大。三会基本同意我们的方案，但是也感到这么一弄把自己给合没了。央行也非常明确，不要一行一会，就是一行，没有一会也没有三会。这就叫“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所以央行在呼吁要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们开会时和在场的领导都在讨论争辩这些，当然我是学者不管那么多。

中央现在也不知道听谁的了，因此中央拿不定主意，这个需要好好调研，看到底是一家还是两家好。有些人举英国的例子，英国是两家，澳大利亚也是两家；有人拿美国的例子，美国就是一家。我说美国的例子不行，中国当时能管的话，分三会干什么。当时中国管不了，现在这么庞大又管起来。管外汇、发行，内部发行后再去管那些机构能管得了吗，那不更乱了吗？这是我的观点。当然有人提，把证监会留出来，把银监会、保监会也都合进去。也有人说不行，保险特殊，要把银监会并进去行，有的人说要把保监会并进去，各样的声音。但不管一家两家，大家都是在提出要实行统一管理，要建立现代金融管理，因此如果都合进去我也同意，所以我的方案就是非常坚定地实施一行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