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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首先应成为亚太区域性货币
——人民币汇率改革与国际化系列博文(四)
 

为了适应当前的国际经济与金融环境,避免人民币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被动地位,比较现实的做法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步伐,使人民币首先成为区域性货币、强势货币,摆脱或减小对美元的依赖和受美元的束缚。通过双边货币互换,在对外贸易中争取更多使用人民币结算,使人民币从本国结算货币向区域性结算货币扩展。人民币首先使自己成为亚太地区的区域性货币。像欧元的诞生就是来对抗美元的,在亚洲,如果大多贸易都用人民币交易与结算,就能减少对美元的倚赖。人民币只有先在某个区域,比如在亚洲各国,尤其是东盟内成为贸易结算货币后,才有可能向区域储备货币和关键货币发展。这是建立多元化货币体系的一部分。该体系可以帮助亚洲过过尤其是东盟更好地抵御以美元结算的风险,并帮助中国企业分散中国制造成本上升的风险。

20世纪80年代后期起,世界上出现了一股货币集团化的潮流,产生了不少区域性货币组织,如中北美区的货币合作和拉美国家的“美元化”,以及规模不大的西非货币联盟、中非货币联盟和阿拉伯货币基金组织等。

欧盟在2002年1月推出欧元(EURO),将货币区域一体化推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目前官方使用欧元的国家有:奥地利、比利时、芬兰、法国、德国、希腊、爱尔兰、意大利、卢森堡、荷兰、葡萄牙、斯洛维尼亚、西班牙、马耳他、塞浦路斯、斯洛伐克。某些欧元区国家的海外领土,例如法属盖亚那、留尼旺、圣皮埃尔和密克隆群岛、马提尼克等地区也使用欧元。今天欧元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元的第二世界货币。欧元诞生后,美元为主宰地位的国际货币体系,就被分割为美元和欧元并列称雄的格局。

在亚洲,偶尔听到建立“亚元”的声音,但由于亚洲各国经济发展很不平衡,形成亚元体系还很不成熟。前些年,由于日本经济发展迅速,日元大幅升值,亚洲国家与日本贸易可用日元结算,因此,有人认为日元应当成为亚洲主导货币。然而,近些年来,由于日本长期通货紧缩,日本经济衰退,日元在亚洲的地位有所下降,日元已经很难发挥亚洲主导货币的作用。

反观之,人民币逐渐成为亚洲比较强势的货币。从2003年起,人民币逐渐升值,也越来越受到世界的瞩目,有人甚至有预言人民币会成为继美元、欧元和日元之后的又一强势货币,在这之前,人民币有条件率先成为亚太地区的区域结算货币和区域储备货币。中国人民币有可能率先在亚太地区实现区域化。中国对外贸易已超过日本,巨大的贸易规模和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贸易模式,将帮助人民币成为区域结算货币,进而推动成为区域储备货币。人民币有可能首先成为亚洲主导货币,成为亚太地区的区域性货币。

人民币已经具备了成为区域性货币的基本条件,这里最重要的是中国有强大的外汇储备,到2010年6月中国外汇储备已经达到25000万亿美元外汇储备,这是人民币成为区域性货币的基本基础。

自2008年下半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央行逆势而行,出台了多项新举措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包括允许在香港市场发行人民币证券产品、与贸易伙伴国签署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及允许人民币作为部分国际经济活动的结算货币等。通过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可以减少周边国家对美元结算的依赖性,从而为将来人民币在区域内扮演投资和储备货币职能打下基础。而此前中国央行与韩国、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白俄罗斯、印度尼西亚和阿根廷等国家和地区签订了6 500亿元人民币规模的货币互换协议,增加了人民币的国际使用量以及覆盖面,为今后人民币跨境结算提供了资金支持。

在亚洲很多国家尤其是东盟一些国家都很愿意使用人民币。我们签订很多的双边的、多边的贸易协议,这种协议不使用美元,而是用人民币来进行结算计价。在中国和其它一些东亚国家之间的贸易结算中,人民币计价将会越来越被接受。因为从中长期看,美元趋于贬值,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更愿意选用人民币进行贸易计价、结算。事实上,人民币在越南和泰国等东南亚地区一直都在流通。随着中国与东盟经贸合作的开展,人民币已经在事实上成为部分地区的交易货币。中国人民银行也承认,在俄罗斯、蒙古、越南、缅甸和尼泊尔等周边国家,人民币已经成为边贸结算的主要币种。国家外汇管理局曾估算,在境外流通的人民币规模超过300亿元。

我国与一些国家签订了货币互换协议。所谓“货币互换”,是指两笔金额相同、期限相同、计算利率方法相同但货币不同的债务资金之间的调换。从中国央行签署的货币互换协议来看,表面上是央行间对等的货币相互拆借,但事实上多为外国央行借入人民币用于与中国间的贸易结算、储备之用,因为互换额度跟中国与该地区的进出口值成正比,显然货币互换是为贸易结算作准备。事实上,在东亚、中亚甚至南美的发展中国家,人民币正在隐然成为各方认可的结算货币甚至储备货币。此举可在金融危机日益蔓延的非常时期对稳定地区货币制度、防范金融风险和减少危机扩散性效应起到积极作用。

人民币之所以开始走俏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国的金融危机。中国对美国金融危机采取的措施,中国的大国实力地位,使人民币的国际地位不可避免会进一步提高。从政治高度考虑,应在当前纷繁复杂的国际金融局势中更多地争取我们的利益,提高我们的话语权,争取建立一个有利于中国的国际金融格局。

人民币逐渐要变成强势货币,才能在世界货币储备体系中占有一席之地。人民币币值稳定,并且有着强大的中国经济作为支撑,尽管中国亦在较大程度上受到这次金融海啸的影响,但中国经济增长仍保持强劲,人民币前景看好,特别是有些国家和地区因为持有了人民币而感到踏实。

另外,中国对亚洲新兴市场经济保持外贸逆差,增加了人民币在这些区域的可靠性,也有助于加快人民币区域化的进程。而中国对世界保持巨额的外贸顺差,使得人民币升值压力大而贬值压力较小,这保证了人民币作为储备货币的安全和收益性。因此,若人民币完成资本项目下的可兑换,在亚太地区必将成为各国外汇储备的一大优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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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凤歧

曹凤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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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曾任北京大学经济管理系副主任、工商管理学院副院长、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1987年曾被奥地利维也纳经济大学聘为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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