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金融体制改革

                                                     ——解读十八大精神（五）

 十八大报告没有多提金融改革，就提了几句，但是这几句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说任何经济的改革没有金融体制的改革绝对不能成功，十八大报告指出，“健全现代市场体系，加快改革财税体制，深化金融体制改革，完善金融监管，推进金融创新，维护金融稳定”，这几句，每句话都可以讲很多的道理和内容，改革、监管、创新、稳定都是讲金融的。

（一）继续深化金融改革

应当在以下几个方面深化金融改革：

第一方面，目前我们要做的是打破金融垄断、发展合作金融、民间金融，这是非常重要的，过去我们都是银行垄断，大银行垄断占了中国整个存贷款的70%，他们服务对象是大企业，所以中小微企业还是缺钱、缺贷款、缺资金，这个时候怎么办，发展中小金融机构，发展合作金融、民间金融，尤其使民间金融合法化、阳光化、规范化非常重要，给他们一定的法律地位，使他们的行为规范，温州我们已经试水了，今年3月份推温州改革试验区我们有12条措施，最近改革的细则也出来了，比如建立存贷平台这种服务的机构，发展小额贷款公司，另外允许部分小额贷公司转为村镇银行，还可以个人实行贷款等等，有一系列措施。这个当然还不够，我们还谨慎，有人说没有提利率市场化的问题，另外这次细则对小额贷款公司转变为村镇银行没有着力提，我个人观点小额贷公司不一定都转为村镇银行，有条件的可以转，转为村镇银行，转为城商行，城商行往国际银行发展，就不为农村服务了，小额贷款公司觉得有自有资金不赚钱，吸收存款就好办了，实际上小额贷公司恰恰是农村小额金融最需要的，是普惠式金融，甚至是熟人金融，用不着担保，春天借了秋收就还了，而且大家都认识，用不着抵押、担保，小额贷款公司恰恰是为这些农村的普惠金融和农村的小微企业服务的，有条件的变成村镇银行，村镇银行有个管理问题，就是按照金融机构来做了，资本充足率，要有专门的管理人员。最近温州说有贷款中介机构以后利率下来了，因为明文上没有说利率市场化，但是基本上执行人民银行不得超过银行贷款4倍利率掌握的，所以贷款利率就是26%、27%左右，不超过30%，但是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不用中介还自己贷，这个得慢慢来，所以这块还是我们今后发展的一块。

第二方面改革是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长期以来，中国发展资本市场主要就是发展股市、股权融资，我们有主板、中小板、创业板，下面可能还有超过200人股东可以公开发行股票的非上市公司股票，可能要发展场外交易市场，真正的OTC都要做，也是对的，但是完全靠股权融资市场规模很小，而且风险很大，所以我们主张现在重点要发展债券市场，不是国债、不是金融债，而是要发展企业债、公司债（包括普通债、可转换债），甚至可以发高收益债，就是垃圾债券，但是经过信用评级，然后再发展基金市场，不仅发展公募基金，还要发展私募股权基金，包括产业基金、创投基金，也包括股权私募，这样来说可以首先长线投资，不直接进入二级市场，而是投资于未上市企业，可以等上市再退出，或者用其他资产重组办法退出，这对稳定市场非常有好处。然后再发展衍生品市场，我们马上就要恢复国债期货交易，以后还要搞期权市场，有人说这个对股市有冲击，实际国外的经验表明这些金融衍生品对稳定市场还是有好处的，通过投机、买空卖空、套期保值、发现价格，避免市场大的波动，对现货市场有好处，所以我们还会逐渐发展。为什么呢？中国现在主要还是靠间接融资、银行融资，银行融资受计划影响非常大，中国到现在为止，这么多年来通过直接IPO才5万多亿，但是我们09年一年信贷就9.59万亿，我们现在每年的IPO融资速度不算再融资我们只占整个银行融资的5-10%，所以这样我们不可能充分发挥直接融资作用，不可能完全靠市场作用调配资源，所以说必须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而且我提到了我们现在城镇化资金哪里来，还是靠财政、靠银行，那不是不良贷款吗，地方财政根本拿不出钱来，靠卖地收入已经走到尽头了，所以说得靠资本市场。城投公司可以改成股份公司，可以发股票、债券，当然也可以发地方融资券解决这些问题。

第三方面就是加快利率市场化步伐。利率市场化也不是说没进展，实际上现在就是存贷款利率没放开，其他都放开了。今年我们调存贷款利率是差别调整的，是利率化的前奏，完全放开利率还得有条件，用什么作为指导利率，谁来指导，中国还没有完全到那种地步，完全放开就有可能失控，所以要逐步放开。

第四方面就是加快人民币国际化步伐、现在老是吃美元的亏，人民币如果变成结算货币、储备货币，不就有了话语权了吗？我们在经常项目自由化了，资本项目还没有自由化，有一个好处，可以防止热钱流入流出，但是如果不放开这一块人民币不能自由化的话，人民币永远成不了国际货币，也不能够做很多事情，而且我们会吃亏，所以这个也是我们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

(二)改革与完善金融监管体系

金融监管体系实际上和中国对外的金融环境、对外开放有很大关系，现在已经金融国际化了，所以监管也要国际化。另外像美国这次08年的次贷危机转到08、09年的金融危机是说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衍生品所谓创新，这块必须要加强监管，另外金融业务综合化、现代化要加强监管，五大银行批了很多金融牌照，保险、信托、证券全批了，它不是做银行了它做很多事情怎么管，最近全批了，全放开了，就混业了，原来不是说银行不得经营其他业务，现在我们综合化了，什么都做了，所以这块不监管行吗？美国吸取这次金融危机的教训进行了改革，奥巴马2010年签署的美国金融改革法案，提出来如何统一监管，另外加大了美联储的权力，过去美联储不知道对衍生品怎么管，人们看格林斯潘夹包的姿势，看他笑脸还是阴脸，看他货币放松还是紧缩，但是他可能也不知道什么CDS、CDO，现在美国要把这些都管起来，所以各国的监管重要启示，一个是各国都要走综合监管之路，另外加强宏观审慎的监管，过去我们的监管思路是各国银行的个别风险都控制住了，整个银行的风险就没了，现在通过这次金融危机我们看到，个别银行操作风险没事，但是整个宏观出风险了，个别银行很难幸免。所以现在巴塞尔协议三重点是加强宏观审慎监管，另外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大家看我的博文都是从这儿来讲的，制度上要保障，投资者有回报，很多问题制度上应该有所保障。现在中国也应该进一步改革，我国90年代成立了证监会、保监会、银监会，人民银行也在监管，主要是制订货币政策，另外对外汇市场进行监管，应该说这个形成还是有利于中国金融的发展的，当时我们搞分业经营、分业管理还是必要的。但是多头监管与交叉监管导致监管冲突和监管效率低下，另外中国很多的金融企业都变成金融控股公司了，五大国有商业银行已经获得了金融业务全牌照，现在你看平安保险也是控股公司了，现在总部还是保险，在下面有银行、证券、信托，它也是控股公司。中国还有纯粹控股公司，像中信还有光大，怎么管，是管它下边银行保险还是管金融控股公司，所以很多的问题。

所以从长远来看中国应当走金融统一监管或者综合监管之路，变分业监管为统一监管，建立统一监管、分工协作的体制，我们是进行了研究的。我主持了国家教育部社会科学重大攻关项目《金融市场全球化下的中国金融监管体系研究》，对中国金融监管体系改革进行了深入研究。刚才在外面签售的书《金融市场全球化下的中国金融监管体系改革》，就是本项研究的最终成果，是我们研究了3、4年的成果，书里专门研究中国金融监管体系改革的，包括整个金融监管体系的改革和每个专业金融市场和金融机构如何监管。

    我们想有几个步骤，第一，当前在总的金融监管体制不变的情况下，进一步改进和完善，现在我们三家使用联席会的办法，这个很松散，应该加强一下；第二，我们建议能不能先在三会基础上建立一个金融监管协调机构，这个机构在国务院层次上建立，主席可由主管金融的国务院副总理或者国务委员兼任，其他各监管部门主要负责人参加；第三，建议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在中国金融监管协调委员会的基础上，建立具有政府管理职能的中国金融监督管理委员会，这是我们提交的方案，已经提交给中央的有关部门。实际上中国金监会这种体制并不是我们创造，英国金融服务局早就是这样子了，台湾地区也是有金监会的，原来是归台湾“财政部”管的，现在统归金监会管。世界上至少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想能不能建立中国金监会，统一监管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我们想在下面设三个委员会，一个是成立金融审慎监管委员会，宏观加微观的审慎监管、。第二是成立投资者保护委员会，负责业务运作和投资者保护，第三个成立金融稳定委员会，负责金融体系的整体稳定性，制订金融监管的法规和政策。央行仍然担任一部分金融监管职能，就形成金监会为主与中央银行共同监管的一行一会的监管体制。中国人民银行制订货币政策和对货币市场和外汇市场进行监管，金监会监管金融机构和其他金融市场。下设金融稳定委员会、金融审慎监管委员会、投资者保护委员会进行功能监管，然后底下职能部门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他们来管这个控股公司，分别监管各类控股公司，比如说银监会可以管银行类控股公司和纯粹控股公司，证监会管证券类控股公司，保监会管保险类控股公司，再各自对各自市场进行管理。我们想能不能能够把中国金监会的位置稍微提一下，把它叫做委员会，因为它大于部级，也就是国务院直属的，要不然本来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都是部级了，降到副部级肯定行不通，他们还是部级，我们在部级上面戴个帽子委员会级，这个也是允许的，等于国务院内部的一个委员会，这样谁的利益也不受损失，但是也别各自干各自的，要统一监管，这对中国是有好处的，这是我们设计的一个方案，能不能成是另一个问题，但是我们争取把它提出来。（参见下面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