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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结构、转变方式、创新驱动

———解读十八大精神(二)

 


调整结构、转变方式、创新驱动

(一)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

改革开放前30年的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拉动的粗放经济增长方式已经不可持续了,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已经刻不容缓,中国超过10%发展速度的时代也许已经过去了,必须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生产方式,以内涵发展和创新的动力,才能使中国经济持续、平稳和快速发展。大家知道我们主要的带动经济的三架马车,第一是投资,每年大幅度增长;第二是出口;第三是消费,而消费我们增长的不快。我们主要靠投资再拉动经济,这样做增加了货币发行量,而且投资形不成效益,也浪费很多资源,所以这个路就是外延发展方式,就是在改革开放发展初期,或者是前30年我们不得已是这样做的。然后我们说发展外向型经济,我们用出口来带动,我们出口实际上一般的像珠三角、长三角出口的都是一些低端产品,生产一些服装、玩具,生产一些圣诞节礼物,我们引进外资也引进一些比较低端的,比如说康师傅或者永和豆浆。在珠三角和长三角我们是三来一补,来料加工,但是遇到一些国际上的问题肯定有大问题,2009年珠三角大批企业倒闭,就是因为金融危机人家不要产品了,订单取消了。我们出口产品又遇到贸易战、贸易壁垒,今天欧盟又对我们轮胎鸡蛋里挑骨头了,不符合欧盟的标准,它有一个标签标准,所有的轮胎他都不接受了,美国原来对我们的轮胎是征高的关税,美国刚解锁,欧盟来了,欧盟比美国还厉害,这次是按照技术标准来,没有期限,美国是有期限的。我们刚出口一些光伏的产品,结果马上受到人家的制裁,中国的光伏产业现在问题大了。我总说我们自己生产的东西换点绿票子,然后用我们产品的国家让它的货币贬值,实际上等于他们白吃我们的、白穿我们的、白用我们的,然后还骂我们,说把他们的就业影响了,而我们拿到票子它又贬值了,所以我们这样做行吗?老百姓这头也没消费,过去我们缺外汇可以,现在我们外汇储备世界第一,我们三万多亿,没得花了还得借给美国,让美国花,美国拿着打伊拉克、打阿富汗,你去看他们花的钱刚好等于借给他们的钱,等于我们支持他做一些这个事。

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发展,所以我们必须得增加内需,我们自己来消费,我们的光伏产品是新技术,但是大家知道我们99%是给美国、欧盟消费的,国内1%,我们自己没有消费掉,我们就是挣外汇,结果让人家“双反”给我们全反了,凡是我们能出口点高精技术,华为、中兴,他说你是间谍,要治你他怎么都能找到说辞。所以说我们不去调整结构、不去转变生产方式,我们没办法快发展,我们完全还靠这种所谓外向型经济,而且是低端的产品来做,肯定从外部环境来说,就从经济角度来看很可能出现非常大的问题。所以说调整结构、转变方式、创新驱动非常重要,要有自己的知识产权,自己来做。

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攻方向,必须以改善需求结构、优化产业结构、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推进城镇化为重点,着力解决制约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重大结构性问题。”这就说推进经济结构战略调整的重要性。刚才我讲了外部的问题,实际上我国经济中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的问题现在相当突出,地区发展不平衡、中西部不平衡、城乡发展不平衡,可以说大城市越弄越大,农村越来越萎缩。然后农民收入和城市的差距很大,城乡发展不平衡、地区发展不平衡,中国这么大地方,我们东南沿海发展的非常好,但是我们的中部、西部还有东北老工业基地我们都存在很多问题,产业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一般加工工业发展的非常快,而且我们产能过剩,包括钢铁,我们钢铁的产能过剩,但是我们高精尖的产品又非常之少。现在还上高炉,还在建呢,大家知道高炉一点火是不能够停的,停了炉子就报废了,所以赔钱也往里填,我们现在干这种事。然后矿石的定价权是人家的,相当部分铁矿石都是被澳大利亚垄断的,我们又没定价权,然后我们又高价买矿石炼成钢,都是一些粗钢,我们又没法用,我们还在生产,为什么,很多人在这儿就业,这样行吗?眼前的就业问题,整个的产业结构出问题了,所以说这些问题我们经济发展中的一些矛盾、一些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解决,中国经济持续发展很成问题了。

这里边我讲两点,一个是推进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这是十八大报告讲的。我们应该压缩产能过剩的一般加工工业,关停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的企业,过去尤其是地方,小造纸厂多的是,把河流也污染了。我家是在松花江上,是吉林省松原市,松花江绕城而过,我小时候水清,鱼能有几十斤的鱼,现在可能在黑龙江里面还能有,鳇鱼,一条一千斤,那是送给皇上吃的,现在估计黑龙江还有,我们那儿有个鳇鱼圈,专门养鳇鱼,给皇上送的时候要冬天,要两个板车才能拉下,我小的时候就没怎么见了,但是几十斤的还见。后来在吉林建了三大化,鱼没了,后来很多人得癌症了,喝污染的江水喝的。我们过去过端午节有个传统,要到江边洗眼睛,心明眼亮,我们后来再洗眼睛,红眼病了,后来发表公告不得喝江水了,我们过去就喝江水,也不过滤,所以是这样的。我有一次八十年代到广西梧州沿着西江往广东走,突然看见珠江水全黑了,怎么回事,是广西搞了一个造纸厂,放在广西边上,水直接排到广东去了,从西江排到珠江,不污染广西污染广东,我一看把珠江搞成这样了,到了广州可能好一点,流了那么长时间稀释了,这么去发展,我们太湖什么都这样,这怎么行,而且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后来说这不行,你们都得安排放设备,要净化污水。都有,根本不能开,一开企业就完蛋了,成本非常高,要经过几道过滤,我专门到欧洲参观过人家怎么治理的。我们国内有的企业也有排污设备,什么时候开呢,打电话上面来检查了,开点,上面一走又关了,所以这么发展不行,要发展绿色经济、低碳经济、循环经济。这些方面欧洲比我们做的好多了,欧洲现在二氧化碳排量都限制非常严格了,我们国内去检查,看没有污水排放,什么都没看见,实际上他把管子安到江底下,他从最底下放,你都看不见,为什么呢,治理污染,单独企业是不可以治理的,成本太高,他们可以搞工业园区,园区统一治理,大企业统一治理,所以这些方面都是我们要解决的。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对世界承诺了,我们排碳量要下降,这是必须做到的。

第二个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健康发展,加快传统产业升级,新型战略,生物、医药、信息等等,必须要发展这些产业,然后是先进的制造业,而且传统产业要更新换代,这样我们的技术上来了,技术含量很高,应该这么做。

第三个推动服务业,特别是现代服务业发展壮大,实际上就是第三产业,我们的第三产业相对是非常落后的,比韩国要落后多了,所以你服务产业如果发展起来,包括普通的服务业、金融,都属于服务业,这些方面起来了,解决就业问题面就比较大了,所以要现代服务业发展。什么叫现代服务业,不像过去了,现在你看11月11号光棍节那天,网上销售,和物联网联系起来了,和配送联系起来了,是现代服务业了,不用去商店,网上一订,给你一配送就完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百货公司可以没人了,都变成配送装箱的了,为什么,大家不用了,这就是一个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我就说便举例子,电子商务等等,这些发展下去可是非常有潜力的。

第四个,支持小微企业,特别是科技型小微企业的发展,要对社会资本投资给予国民待遇,除法律特别规定外,应允许社会资本以参股等方式进入金融、铁路、航空、电信、电力与城市供水等基础和垄断行业,我们已经有了老三十六条和新三十六条,现在就是落实的问题,就是这些科技型的企业,或者民营企业如何进入小微企业,这样我们就叫市场主体活力增加,大家共同参与,而不是国进民退,应该是民进国退,当然国家还掌握一些重要的行业,这样整个国家就起来了,这才是结构性调整。

第五,继续实施区域发展总体战略,我们原来优先发展东南沿海,后来我们又有加快东北老工业区建设,然后是中部崛起,开发西北,支持老少边穷、少数民族地区的发展,这样中国的经济就好了,所以这些区域的发展战略我们还得实行。这样就产业协调,然后我们是区域协调,这个发展过程就好了。

(二)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

第二个大的方面就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这个主要是科技创新,用科技创新来带动中国的经济发展。要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人才强国战略,把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科学技术发展的战略基点和调整产业结构、转变增长方式的中心环节,大力提高原始创新能力、集成创新能力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能力,建立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形成自主创新的基本体制架构。

实际上在《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里面已经说了,面对国际新的形势我们应该增强责任感和紧迫感,把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作为调整经济结构、转变增长方式、提高国家竞争力的中心环节,把建设创新型国家作为面向未来的重大战略选择。《纲要》确定了到2020年,全社会研究开发投入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提高到2.5%以上,力争科技进步贡献率达到60%以上,我们是靠科技进步、提高劳动生产率来增长的。对外技术依存度降低到30%以下,本国人发明专利年度授权量和国际科学论文被引用数均进入世界前5位,这是我们2006年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纲要提出来的目标任务,实际上十八大也都谈到了这些。十八大报告指出,要把全社会的智慧和力量集中到创新发展上来。

当前我国自主创新明显不足,表现在非常多的方面,国家知识产权局有关负责人指出,近年来,中国知识产权发展持续增长,但仍然存在隐忧与不足,据初步统计2010年中国平均每1.3亿美元出口才有1件国际专利申请,与美日等国差距是很明显的,中国国际专利申请量仅为美国的27.5%,在国际专利申请公布量全球百强中,中国企业仅3家,国际专利申请公布量全球前50名高校中,中国高校无一入选。应该我们北大、清华创新能力还是很强的,但是我们也没有。那么我们怎么来做呢?

第一,支撑创新最突出的是企业创新能力,但是我们国家企业尤为薄弱,据统计,规模以上的工业企业不到10%有研发平台和研发中心,也就是说90%的企业就是生产,并没有研发平台,我们长期搞代加工、加工贸易这种模式,我刚才讲了都是代人家加工的,制约了科研能力的提升,人家来什么订单我们根据什么来进行生产,即便是有研发创新,国内的企业相比国外的研发中心,我们的规模和研发的水平也相差很远,企业规模以上的工业企业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的比重只有0.71%,这个比重从国际标准来看还是非常低的。实际上在国际上苹果,乔布斯,实际他是研发,最近三星要取代苹果,它是研发,为什么摩托罗拉现在又落后了,市场占有率没有了,它的研发没有跟上,包括汽车应该是传统工业了,实际上他们在美日这些发达国家,他们没有一天在停止他的新的研发,日本主要是以节油或者是新的能源替代,实际上美国也是一样的,他们节能车、新能源车都在做,投入非常大的科研。福特汽车公司一直多少年来研究电动车,当然它没有太成功,因为它有很多的配套,但是它投入非常大。所以在这些方面我们的自主创新能力呢,我们是百家车,在我们国家跑的车最多了,也有国产的,但是实际上也是仿照的,包括外型等等,即使是在我们国家制造的,核心技术不在我们这儿,人家不给我们。像欧美的大企业专门有开发研究中心,它的利润的1/4、1/5用来研究的,我们就是一个纯生产,人家拿来了我们生产,订单没有了我们就不生产了,没有我们的自主品牌。

第二,技术的转移和转化率较低,技术研发大部分在大专院校,一部分在高校,怎么转化到产业当中,由于很多企业不是研发企业,怎么能够完成转移的过程,技术转化率我们统计不到10%,90%的成果不能转化到行业上去。

第三,我们政策也没有很好落实,研发投入低和没有落实到位,很多地方财政比较紧张,实现也很困难。美国所有都有抵扣,只要研发,百分之百抵扣税款,我们没有,我们很难落实。所以体制机制不够健全,包括生产力要素、市场改革都没有到位,所以企业研发缺乏足够动力,你拿出来那么多研发没出成果,你厂长还当不当了、经理还当不当了,都是现得利,没有长远的,而且也没有政策,所以不研发怎么创新。所以我们应该在以下方面下工夫:

1、科研体制创新,推动市场导向的科研创新,企业主导的市场导向的科技创新,减少政府行政干预,完善支撑科技创新机制,解决部门之间的协调。往往政府的干预非常厉害,所以企业自主创新的动力也不足,也没经费,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部门之间又扯皮,这不行,所以应该体制要创新,主要是市场,企业让他们自己去创新。

2、科技创新与产业调整相结合,与现代产业体系相结合,服务于国家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有科研了,但是产业没有结合起来也不行,所以现在科学技术的发展,我不是研究这个的,但了解到像现在的云计算,包括现在的物联网等等,实际上完全和产业结合在一起了,而且改变了整个产业的流程,包括商业流程,和这些能结合起来就可以了。另外我们有许多新的技术,但是没为我们自己来进行服务,比如说我刚才说了,我们现在说大家提倡风能、风电,但是现在风电过剩,没有做到很好的联网。我们是光伏,我们也很先进,但是99%给欧盟和美国用,然后美国和欧盟制裁我们,结果我们现在没市场销路,我们非常先进,价格也比特点低廉,那你能不能够弄到国内来,现在我们的技术非常先进。我有一个EMBA学生做这个的,他给我讲了半天我刚明白,非常简单,家里以后都不用供电了,就是窗户开大点,玻璃正面是阳极,背面是阴极,一连线家里什么都有了,这么简单,技术都发展到这儿了,每家都用窗户发电,但是用不上,为什么,我们很多政策问题都没有解决。内蒙的煤、山西的煤要运,整天路上又收费、堵车,电厂发不了电了,那你直接送电不行吗,没解决电网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没解决,所以我们还得费力把煤拉出来再发电。

3、解决科技经济脱节的问题、解决创新成果的转移问题、解决创新成果的市场需求问题。

4、强化知识产权的保护,没有知识产权的保护也没有人做创新了,好容易做出个东西没有受到保护,人家拿去了,过去我们好像是模仿人家的,包括我们最初的计算机,包括外形,都是模仿美国的,美国开始先让你干,干了之后告诉你完全是人家的知识产权,这一弄我们就比较麻烦了,我们现在也是这样的,我们创新也有知识产权的问题。

5、强化创新驱动的教育和人才基础,现在我们这一块还是很缺乏的,所以人才非常重要,昨天刚刚牺牲了一位歼-15总工程师罗阳,优秀人才这样就没有了,多可惜,真不容易。我们航母人家美国就嘲笑了,说你那是摆设,最多给你一个好听的名字“海上移动平台”,为什么,你的飞机不能起降,什么时候能起降,十年以后吧,我们就把它弄出来了,这个对他们是震撼了,不是很简单的事,中国人是可以做的,虽然现在还形不成战斗力,是实验性、教学性,但是有了第一个了,还怕没有第二个吗?所以说这一点我们的教育、人才这块也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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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凤歧

曹凤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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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曾任北京大学经济管理系副主任、工商管理学院副院长、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1987年曾被奥地利维也纳经济大学聘为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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