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董辅礽经济科学发展基金会主办的“中国经济转型期的战略机遇与政策选择学术研讨会——纪念董辅礽先生诞辰85周年”定于2012年8月4日下午在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泰康人寿报告厅举行。以下为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曹凤岐在会上的发言。

　　曹凤岐：理论上我同意中国资本市场已经开始进入价值投资时代，但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儿。价值投资我们喊了多少年了，不是现在喊的吧？工商银行效益很好，市盈率已经超低了，照理说大家都去投资工商银行了，但是没有。实际上，我认为当前中国的市盈率已经低于发达市场了，照理是大家应该进股市了，但是现在却是投资者纷纷离开股市。应该说市盈率最低的时候是大家最赚钱的时候，但是在座的炒股票的有几个赚钱的请举手(没有人举手)，赔钱的请举手(很多举手)，所以不是那么回事。

　　应从两个方面考虑考虑资本市场问题，第一条应该对中国资本市场有信心。这个我也是从来没有动摇的，中国市场肯定会好的。但是还有第二条，要有耐心。为什么呢？要去看中国资本市场和发达资本市场是不同的，中国资本市场存在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制度性的问题。制度一开始设计就错了，一开始就是为国企融资，为融资者设计的，而不是为投资者设计的。所以大家都是利用这个市场融资、圈钱，不知道给投资者回报。如果我们不把资本市场看成单纯的融资市场，而是投资市场，是投资者的市场，投资者拿出钱能得到回报，这个市场就是一个健康的市场。但是大家看20多年来中国股民、投资者在市场上得到回报了吗？而那些上市公司拿了多少钱？这些钱都干什么了？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解决中国市场的定位问题。真正转变成投资者的市场，投资者有回报的市场，这个市场才能真正成为价值投资的市场。

　　所以要进行资本市场各项制度建设。从郭树清上来以后应该说做了一系列的改革，我们是支持这些改革的，但是市场就是不给面子，改一次股指掉一次。也不能说改革不对，改革是对的。但是应该一步一步来，应当坚持市场化改革，尽量减少行政干预。从发行交易制度改革到分红制度，到退市制度改革，最近有出现了风险板警示制度改革，都是对的，但更多的是行政手段，就拿最近上交所出台的风险提示板来说吧，设置ST股涨1%停板，跌5%停板，市场反应强烈了，因为交易不公平。退市制度和其他制度改革都是必要的，但是必须考虑让投资者减少损失。中国暴炒垃圾股，绩差股鸡犬升天是制度性的问题。现在要退市了，把退市造成的所有后果，所有损失都让投资者来承担，公平吗？合理吗？所以说现在的退市做不了就在这儿。一退市老百姓的投资全部成为一张纸了。

    在改革的过程中要考虑它的连续性。要考虑如何保护投资者的利益。我在微博上讲了，有人说谁让他们炒的？炒亏了应当自己负责。谁让炒的？是政府让炒的，谁开的这个市场？是政府开的市场，是上市公司从投资者手中拿走的钱，为什么出了问题就把责任都推给了投资者，让他们承担全部损失？还给投资者带上不懂价值投资，不去价值投资的帽子。在现在制度下，如果进行所谓价值投资，可能真的死到里面了，如果进行短期投机炒作，还有可能赚上一把。这是中国股市不是投资市场，而是典型的投机市场，中国的投资者基本是投机者的根本原因。所以目前还谈不上价值投资，要加强制度建设，把制度建设好了，中国的市场就好了！